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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是当天的下午了

2020-03-06 20:34:44  双城汽车网

立在荒原上的塑像
他背负着沉重的拖拉机驱动轮走到沼地边缘的时候,已是当天的下午了。
早晨,队长派他去农场机修厂把掰掉一个齿牙的驱动轮焊上。并且嘱咐他,焊好后马上赶回来——开荒任务实在太吃紧了。
一九五九年,他和战友转业来到这里开荒种地。转年春天,农场给他们生产队下达了开垦五千亩荒地的任务,并且要求他们必须当年开荒,当年播种,当年打粮。在突击开荒的节骨眼上,夜班开荒的同志累得实在坚持不住了,打了个盹的工夫,拖拉机的履带撞在一个大树墩子上,硬把驱动轮的齿牙掰掉了一颗。
驱动轮好像一个人的脚,没有它,拖拉机寸步难行。从生产队到农场机修厂倒是有一条刚修通的简易公路,可是走公路实在太远了,有五十多华里;而走近路从荒原穿过,还不到三十华里。为了早点赶回生产队,他回来时没走那条简易公路,径直来到沼地边缘。
沼地的浅水里站满了披散枯黄三棱草的塔头墩子,不时可以看见成群的泥鳅鱼或者老头鱼在浅浅的水里旁若无人地上下钻动,吐起一串串气泡。这条从荒原中踩出来的小路,他很熟悉,也不止一两次在这儿走过。别看这片沼地只有几十米宽,长达几十里地,绕肯定是绕不过去的。
几天前,他们三四个人还经过这里,到场部商店去买牙刷和肥皂。当时他们也是踩着一个个塔头墩子,小心翼翼地穿过这片沼泽地。尽管那天过沼泽地时,也发生了一件险事,有个同志从一个塔头墩子跳向另外一个塔头墩子时不小心滑下去,陷进泥沼里,幸亏那个同志反映快,马上趴倒在冰冷的泥水中,抓住去年秋天留在塔头墩子上的枯草,才被别的同志拉上来。
他信心十足地迈上头一个塔头墩子,开始朝对岸走去。只要走过这片沼泽,剩下的路就好走了。此刻,他没有多想什么,只想赶紧回到正在开荒的地号,把驱动轮安装到拖拉机上,让已经趴窝的机车尽快动起来。
塔头墩子几乎一个挨着一个,最远的距离也很少超过一步远,每次走得都很轻松。可是,如今他背上负着七八十斤重的驱动轮,要想跳过那些距离较远的塔头墩子,肯定没有空手那么容易了。
北大荒的五月,已经是春天了。枯草下面已经能见到嫩嫩的新草。水面上映着碧蓝的天空,远山也似有似无地透出一层朦胧的绿意。他背负着沉重的驱动轮,很快来到沼泽地中间地带,站在一个较大的塔头墩子上。天已经有点热了,又走了那么远的路,他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溻透了,衬衣粘粘地贴在身上。他解开棉衣扣,擦把额头上的汗,准备稍微喘息一下,再接着往前走。
前面是两个连在一起的塔头墩子,只是离他站着的这个塔头稍微远一点,一步肯定是迈不过去的,只能用力跳过去。他仔细地打量一眼两个塔头的距离:要是平时,他可以轻而易举地跳过去。可如今背负着驱动轮,想跳过去肯定没那么容易了。他往后退了半步,运足了力气,纵身使劲儿一跳,没想到双脚却落在了塔头的边缘上,没等站稳,一下子滑落下去,掉在冰冷刺骨的水里,随即他的双脚立刻陷入泥沼中。
此刻,他只要解开背上背负的驱动轮,丢弃在一边,立刻趴下,抓住前面塔头墩子上的野草,完全能爬上去。可他没有丢弃背上的驱动轮——这么重的铁家伙,只要放下,立刻就会沉到泥沼里。
他用力托起后背上的驱动轮,艰难地举过头顶,想把它放到塔头墩子上。突然,从泥沼里升起一个大气泡,砰地一声炸裂。他本能地往旁边一躲,一脚踩在旁边的烂稀泥塘里,已经站稳的脚继续朝下陷去。这次,他再也没有爬上来的机会了,直到快要被泥沼吞没——他在沉没之前,平静地看了一眼那片碧蓝的天空,接着便永远地消失在这片土地中——和这片神秘的土地密不可分地融和在一起。
他失踪以后,队里曾组织人找了他好几天,可什么也没有找到。他的失踪一时成了千古之谜,如果不是后来发生的事,人们怕永远也不会知道一九五九年的这个春天,在这片土地上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个悲壮的故事。
转眼间,二十多年过去了,农场掀起二次开荒热潮,拖拉机拉着铁犁耕进这片沉睡了几千百年的处女地。一个年轻的拖拉机驾驶员在翻地时,觉到后面的大犁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他忙把机车停住,把大犁升起来一看:坚硬的犁尖已经被碰卷了。
撞卷犁尖的也是一块铁器,当时他以为发现了一件古董呢,扒开一看,竟是一个拖拉机的驱动轮。他想起童年时父亲曾讲过的那个故事,说当年有个人去机修厂焊接掰掉齿牙的驱动轮,在回生产队路上失踪了。那么,他发现的这个驱动轮,会不会和那个失踪的前辈有着什么关系呢?想到这儿,他忙卸掉大犁,开着拖拉机回到生产队。
铁锹小心地挖下去,一个悲壮的故事被挖掘出来——千年沉睡的泥沼把当年的那一刻永远地固定住了:锈迹斑驳的驱动轮下面,是个站立的白骨。他的手指骨节紧紧地握在驱动轮的边缘。
人们把那些白骨小心翼翼地拣起来,装入一口棺木中,重新下葬在原来的地方。并且在他的墓前立起了一尊塑像:一个年轻的复转军人,双手托起一个巨大的拖拉机驱动轮,他的脚下是一片烂泥沼……
战士
他倒在一面半山坡上,仰面朝天躺在一面半山坡上。他在临倒下之前,看见周围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弹坑。炮弹和子弹仍在半空飞行,可他却听不到一点声音,只是静静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最近,他常做这样的梦,接着从梦中惊醒了。
屋里一团漆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他再也睡不住了,索性坐起来,悄悄穿好衣服,在老妻的鼾声里来到门外。
那次战斗打得实在太残酷了,他们一个整连几乎全部牺牲了,眼见着战友一个接一个地倒在阵地上。他背着步话机,握着送话器,拼命地呼叫:“向我开炮,朝我开炮!”
可是,他的呼叫并没唤来我军的炮火,只有敌军的炮弹纷纷落在阵地上,掩护着山下的敌人蚂蝗一样朝上爬。他们在阵地上坚持了四天三夜,连长牺牲了,指导员也战死了,一百多人的连队,只剩下最后十几个人了。
“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呀!”他对着送话器声嘶力竭地呼喊,仍旧没有呼唤来我军的炮火。
棚里的老黄牛见他进来,停止了咀嚼,瞪着一双大眼睛默默地注视着它的主人。他抱了些牛草放进槽里,随手爱抚地摸着他的老黄牛。
这头老黄牛姥姥的母亲,或者它姥姥的姥姥,是当年政府奖励给他家的。当时,不仅奖励他家一头老黄牛,每年还有三百斤小米。老黄牛见槽里添了新草,低头叼起一撮牧草,接着咀嚼起来。对这头老牛,他有着说不出来的感情。当兵前,他就是农民,打了几年仗,返回到故里仍旧还是个农民。这也没什么不好,谁说当过几年兵,就一定得当个官,或者成为城里的居民呢?
“向我开炮,向我开炮啊!”他声嘶力竭地呼喊着,嗓子已经喊得嘶哑了,可他仍旧在呼喊着,随着一颗炮弹落在附近,他在巨大爆炸声中倒了下去,接着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他醒来,已经成了一名战俘,被关在战俘集中营里。他的伤势并不太重,主要是震的。炮弹爆炸的冲击波把他击倒在地,昏死了过去。他时常这样想,那次要是被炮弹炸死就好了,他就成了一个英雄,一个牺牲在战场上的英雄,可惜他没有成为英雄。那块钉在门上的烈属牌子,随着他返回故里而被摘了下去。
被俘以后,他和很多战士坚决要求返回祖国。为了回国,他们在战俘营里偷着升过国旗,也绝过食,连着三天三夜粒米未进,还死了人,最后和绝大多数战俘一样回国了。当然,也有不愿意回来的战俘,和他一个村的张守财就没回来。听人说,他后来去了台湾。交换战俘的那天,有个很大的门,当他迈过那个大门时,一眼看见我方的接收人员,他的眼泪簌簌地流了下来。可得到的只是轻蔑地一瞥:只有胆小鬼才会流泪。
在归来人员管理处集训了半年多,他被遣返回乡,继续当他的农民。只是如今的农民已经和过去的那个农民已经大不一样了。他的身后永远都背着一块极不光彩的牌子:战俘,叛徒,成了一名被管制分子,村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交给他干。那以后,他再不是一名战士,变得唯唯诺诺,也不可能再喊出“向我开炮”那样的气壮山河的豪言壮语。他变得不愿意出门,只要不下地干活,便整天呆在家里。即使出门,也学会了看别人的眼色行事。即使这样,在一次批斗会上,还是差点没被“红卫兵”打死。
二十多年过去了,又是一个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七十多岁的老人。这天,他接到村里转达乡里的通知:叫他第二天中午前,务必赶到县政府大院门前,说有个台胞,一个准备到他们县来投资的台胞要接见他。
他佝偻着身子来到县政府大院门前,可是站岗的把他拦在院外,不让他进去。他蹲在县政府大院门外的阴凉处,卷了一支旱烟叼在嘴边,正准备划火点烟时,远远看见有几辆小汽车飞驰过来。
那些小汽车在政府大院门前停下,从里面下来十几个人,簇拥着一位西装革履的老者,满脸笑容地朝他走过来,像围拱着一尊财神。见到那么多领导过来,他慌忙站起来,连叼在嘴边的旱烟都忘记点上了。那些人已经走到了大门影里,有一个人无意中发现了他,走过来问:“你是不是丁村的李大贵老汉?”
他连忙点了点头说:“是。俺就是李大贵。”
那些已经过去了的人又转了回来,刚才问她的那个人向人群中的那个满头银发的老者介绍说:“这位就是李大贵,当年你们是从一个村子里出去当兵的。”
“李大贵!”那位老者走到他跟前,仔细端详了一会儿,才激动地伸出了手,“大贵,我是张守财呀,还记得我吗?”
“张守财?你是张守财?”他又问了一句。
满头银发的老者点了点头,继续伸着手,想要和李大贵握一握。可是他只瞅了张守财一眼,并没和他握手,转身朝外门影外面走去,把讪讪的张守财闪在那里。
“哎,回来,你给我回来!”有人在身后喊他。可李大贵并没有转身回去,一个人继续朝门影外走去。
走的时候,他尽量把腰板挺直,像个战士一样挺直了腰板,迈着铿锵有力的脚步——他还是一个战士,一名老战士,大步迈出县委大门罩下的那片阴凉地,走向阳光普照的公路。
旗手
他本来不是旗手,只是一个还不到十八岁的新兵蛋子,一个当兵不到三个月的壮丁。
那时,战事频繁发生,队伍严重减员。为了扩充兵源,队伍不仅在城里四处插旗招募新兵,也时常到乡下去抓壮丁,新兵蛋子就是在一次抓壮丁时被逮来的。
连里本来没有旗兵,可是在这次战斗中,九连是团里的突击连,他们团必须在黄昏前夺回被日本鬼子夺去的那个高地。团长命令他们连战斗打响以后,要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建筑在高地上的那座大院,把军旗插到屋顶上。当时,也不知道连长是怎么想的,从团长手里接过军旗后,随手交给身后的新兵。
这场战斗是著名的台儿庄战役的前奏,除了枪以外,九连的士兵每人还配一把大刀,四颗手榴弹。新兵到队伍上刚刚三个月,却已经经历过两次战斗。第一次吓得他趴在一个土包后面,双手捂住耳朵,把脸死死地埋在地下,一枪也没放;第二次战斗他倒是开了几枪,可是把子弹全都打到天上去了,气得连长照他的屁股就是几脚。当时他还有些忌恨连长,偷偷地瞪了连长一眼。过后有人告诉他说,连长够心软了,要是碰到那些凶狠的连长,当时就能把他就地正法。新兵听了那人的话,觉得后脖颈子直冒凉风。
看见连长把军旗交给了新兵,全连人的眼睛都在注视着连长,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把军旗交给这么一个胆小鬼!
新兵感觉到周围射过来刀子样的目光,捧着那面军旗,像捧着一团红红的火炭,放也不是,捧着也不是。连里有个长着一脸凶相的麻脸士兵,这个人打仗十分英勇,在一次战斗中,曾抡起大刀片连着砍下两个鬼子兵的脑袋。麻脸士兵一步跨出队伍:“报告连长,把军旗交给我吧,我保证把它插在屋顶上!”
连长看着新兵,眼睛里流露出一丝的忧郁的目光——那是从铁血军人眼睛里轻易看不到的一种目光,充满着怜悯——新兵实在太年轻了,要是不被抓来当兵,怕是还在爹娘跟前撒娇呢!连长默默地从新兵手里取回军旗,郑重地交给了那位麻脸士兵。
新兵读懂了连长眼睛里的意思,不觉脸红了。
战斗终于打响了,日军的炮弹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从阵地的上空略过,在他们的身前身后爆炸,腾起一股股高高的烟尘。子弹更是像蝗虫一样贴着士兵的头顶上飞过,压得全连的弟兄们抬不起头来。连长急了,抓起头顶的帽子扔掉了,猛地撕开了衣扣,露出紫红色的胸膛,舞动着手里的驳壳枪从地上爬起来:“冲啊!弟兄们,冲啊!”
九连的士兵看见连长站起来,也跟着一个个从地上爬起来。一排手榴弹投掷出去,顿时腾起一片硝烟。借着弥漫的硝烟,九连终于打破了一直爬在地上被动的局面,开始冲锋了。麻脸旗手更是一马当先,擎着军旗跑在队伍的最前面。可是,他没有跑出多远,便被一颗子弹击中,扑通一声倒在地上。紧跟在麻脸士兵身后的连长朝他大声喊叫着:“起来,起来,赶紧站起来!”
麻脸旗手硬撑着军旗的旗杆站起来,可是只朝前迈出去几步,他又被几颗子弹射中了,再次倒下去。这次倒下去以后,麻脸旗手再没有起来。跑在前面的另一个士兵抓起麻脸旗手身边的军旗,重新又举起来,带领着队伍向朝前冲。
不过,第二个旗手仍旧没有跑出去多远,也倒在了日本鬼子的枪弹下。
战斗进行得十分惨烈,九连已经有一少半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中,只有那面军旗没倒,一直战场的上空飘扬着。
第三个擎起军旗的是连长。只要军旗不倒,队伍就不会倒!这面军旗已经被子弹射穿了无数的小窟窿,染满了战士的鲜血。旗帜的一角也被炮火烧焦了,却一直挺立在硝烟弥漫的战场上空,猎猎飘动。
短短的片刻工夫,麻脸旗手死了,接替麻脸旗手的士兵也死了,周围不断有新兵熟悉的人倒下去。如果不是连长也倒在血泊中,新兵可能还不会成为旗手。
一颗迫击炮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从半空中跌落下来,在巨大的爆炸声中,连长也倒了下去,战旗的一角也被炮弹皮子撕掉了。跟在连长后面的新兵连想也没顾得上去想,随手抓起军旗高高举起来,继续朝前冲去。
在军旗的引导下,队伍很快接近了那座他们要夺回来的院落。
这座院落曾是一个大户人家的二层楼私宅,青砖筑的院墙有一人多高,厚厚的黑漆双扇木门紧紧地闭着。到了院落前,新兵旗手却怎么也翻不过墙去。正在他万分焦急的时候,后面跟上来的几个士兵投过去几个手榴弹,那扇坚固的大门被炸飞了。趁着这个机会,新兵举着军旗跑进院子,后面的队伍也随着涌进来。
通往二楼屋顶的是盘曲的木楼梯。旗手擎着军旗跑上去,翻过女儿墙,爬上楼顶,一直朝屋顶的最高处跑去。
战斗基本结束了,还有零星的子弹还在空中胡乱地飞舞着,带着凄厉地尖叫声从人们的头顶或是身边掠过。新兵像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似的,向前踉跄了两步,双手抓住旗杆半斜着身子超前倾斜了一下,最后还是站住了。
在战旗的引导下,九连的弟兄们终于又把这座建筑物从日本兵的手里夺回来。士兵们高兴地在楼顶上举起枪欢呼雀跃,只有那位新兵还一直抓住军旗的旗杆,斜着身子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有位士兵来到旗手跟前,叫了他一声,竟没有应答。那个士兵这才发现旗手早已经停止了呼吸。可是他一直都没有倒下,双手扶住的那面军旗一直在硝烟还没有散尽的战场上空猎猎飘动……

共 5800 字 2 页 转到页 【编者按】《立在荒原上的塑像》肥沃而又苍凉的北大荒,留下兵团战士多少故事,感动苍生无数。艰苦的岁月中每一件紧缺的物资都珍贵无比,某些时刻甚至比生命还要珍贵,为了一个驱动轮搭上一条命,在今天来看很多人觉得不值,但在那种时刻,这样的选择是一种义无反顾的悲壮。《战士》当过兵的人一生都是战士,一生只守着一个信仰,不论被误会还是受了委屈都把党的信仰放在心尖上珍藏,晚年的李大贵依然没有忘记自己是个兵,依然对当初叛离祖国如今衣锦还乡的战友抱以蔑视与无视。《旗手》未长大的少年在战争面前快速地成长,惨烈炽热的战场,一个又一个走向死亡的鲜活生命震醒了他沉睡的使命感,临危受命的新兵用生命指引着胜利的方向。几个关于战士、生命与尊严的故事看后让人感动,欣赏。【编辑:瞳若秋水】【江山编辑部精品推荐012111124】
1 楼 文友: 2012-11-11 00:06:05 战士的信仰,战士的光荣,无论是解放时期,不是建设时期,我们的解放军都为我们付出了一切,工和国最可爱的人永远是他们。 秋水横波远8 62 91 7缺钙会不会有肌肉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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