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情写作晚秋
2020-02-01 23:01:57 双城汽车网
十一月的末秋,耐衣裳包裹的怎样厚实,寒意却浸透了全身,四周弥漫着一层灰暗的雾霾,阳光不再能穿透,能见度低于百米。人们自然行走在道路上,却也只是匆匆,且大多人口一具防霾口罩,彼此就算近距离相视也未必认识的了谁。
临医楼人行道两旁伫立的银杏早已熟黄了个透彻,灿黄的树叶零落,铺满了夹在中间的小道。偶尔几辆飞驰的小型轿车经过,卷起了安然酣睡在地上的杏叶,往车身的中轴斜抛向前飘下,轻轻的抚盖碾压而过的印迹匆匆的路人看到了她并为她驻留。不知何时耳边近处闻及了“咔咔…”的留相声,随即欢笑声涌溢而来。本想掏出手机随同记录的我在这一刻停下了,突然第一次感到其实看着就好。
母亲双手由于长期的辛劳褪去了表面的光滑,背面总是邹巴巴的,而掌面指尖的腹部不知何时起烙下了一道道深黑的裂痕,每一次母亲拂过我的头都能清晰的听见发丝陷卡进裂痕“嚓嚓”作响的粗擦声,而每一次我就会泛起阵阵心酸。至今母亲留给我的印象是很能吃苦,抱怨少,心善不斤于计较,也正因于此母亲常常把很多心事放在心里不与我们分谈。母亲做过许多工作,我自认为她是个阅历丰富的过来人,经历过了各样的挫折,伴杂着或多或少的妥协,母亲还是一个人坚持走了过来。可能人都是这样吧,历炼尽了艰难险苦,多多少少伴了一身病痛,母亲自然也不例外。
自幼习读起,印象中远离父母的记忆可以说几无,所以对于离别毫无感触。国小至国中的十年间虽是见惯了大大小小、形形的别离,如是刚升三四年级的小同学痛哭失声奋力紧追着骑上沾满灰尘泥垢的摩托却头也不回的父亲,那嚎啕的哭声与泪水胜似久积内心强忍不行的委屈于顷刻之间迸发而出,毫不掩饰也无须掩饰的诉告着父亲残忍一行;抑或是悄悄离去而红了眼的母亲却还依依不舍的躲在砖红的老墙外偷偷的看着沉溺在冰淇淋甜幸中的小女孩。然而当时这样的情景没有一次“渲染”了我,于我,只莫过于是心生起又一次嘲笑的引索,幸灾乐祸的蔑看了一部“儿女情长”可悲的却是那时并未意识到其实我在他们眼里不及邻近的一禾草木!
那年九月,本应是炎热无疑的时节却变了样的凉爽,一向吵扰的蝉也腾出了时间缓着嗓子,人们从倦热的懒散中回过了神,恢复了春日里的激情。趁着天公的美作,我着手准备前往我梦寐以求的大学,开始新的五年航征,也开始了第一次与父母长达五个月的离别。那月三号的早上,母亲早早起来做好了饭菜,草蘸了几方菜后就拾起了碗,算是用餐完毕的礼作。诚然,那日我的食欲早已被那漫长的别离稀释得无从浓聚,任视野里揽尽佳肴,也无心沉醉。十一点三十分,母亲陪我到了机场,由于余下不到五十分钟飞机即将起飞,我匆匆取了机票就准备进安检口。从取票站至安检口的距离虽短,但母亲却不再陪我走下去,其实那时我隐约也懂母亲的苦,内心也在抗拒母亲继续伴我走下去,怕自己按耐不住憋忍已久的泪水。我一步一步走着,没有回头也不敢回头,可泪水还是没有忍住,毫不留情的涌出浸泡了我半个眼球,还好下眼睑与生俱来就些许上抬,如堤坝一般断绝了泛滥,但泪早模糊了双眼,眼前不再清晰,而我却还得继续往前走,不敢稍有停顿。直到进了飞机舱门我都没有换在母亲的角度体会过她的感受。
有一次与父亲通电话,才知道那天母亲在那站了许久许久,看着我一步一步走进安检口,没有转过头,没有低过头,就那样的看着我,直到飞机起飞,飞远,不再听见声音。那次通话,父亲没有提过母亲有没有掉泪,只知道母亲难过了一阵。
在我家中,母亲很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尤其是以言语的形式说出对我们的爱,大多时候只是为我们做力所能及的事。在以后几次送机中,母亲都在遵循着老形式,看着我走上飞机,才转身回家,而我一直都是老样子没敢回过一次头!实际上在我辞别家去学校的那段日子里,母亲常常一有时间便走进我的房间打扫,书桌擦过了一次又一次,被子叠了一遍又一遍,独自一人看着我的照片发呆,照片是我七年前拍的,同阿公阿嬷一起,拍照的那天是阿公的七十大寿,阿公穿着一件深红羽绒的寿服,上面布满了用金黄色丝线勾勒出的大小不一密密麻麻的寿字,有趣的是那字体各不一样,楷体的、宋体的,隶书的、还有毛笔提的行书等等。一旁的阿嬷穿的还是平素一身常见淡色的套服,这么些年了,阿嬷都是那么穿的,我夹在他们的中间,半弯着身子一边一手搂着他们的脖子。由于害怕色彩淡化了,外周用镶有黄白色的贝壳木相框护着,其实贝壳的颜色本来是纯白色的,只是用手接触的多了,颜色开始泛黄了些。久之这张照片便成了母亲思念我时心灵上的慰藉,细细想来,自我校园生活开始,与父母的合影就渐渐变少,初中以后更是一张都难见。
要说拍一张照片于现在来说已经是极其平常,可是印象中父母没提过一起合个影,所以好多时候生出个念头也就随之作罢了。或许对他们来说上大学以前,我都是和他们住在一起的,每天一起床就可以见到彼此熟悉的脸孔,留相合影也就没那必要,相片虽能记录那一刻自己或他人的举止,却漏掉了太多细节,搁久了再拿出来看,也只记得当时留影的动机,却不再有当时的意境。
像母亲一样,其实再难的离别也是看着就好;像母亲一样,再美的景色,其实无须急于留相,何尝不用把怎么拍好看的时间拿来好好欣赏,看看!看着就好,要逝去的总会逝去,既然留不住,就在她离去前多看一眼,哪怕那是一瞬间也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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